>> 患者在躁狂时,自我感觉是极度良好的,他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能成功,聪明至极,是个毋庸置疑的能力者
>> 躁狂时患者的服药依从性确实很差,因为他们不愿意从躁狂的巅峰体验中离开,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躁狂时极度自信自得的舒适感。
>> 贺秉很游刃有余,他似乎总能叫任何一个前来探究他的人被他俘虏,面对兔子女士,他是嚣张但易近的狮子,面对豹子女士,他是狡黠讨喜的狐狸,就如何博取欢心,他像一位修心学博士,但又是那么真诚,只要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你相信什么都是真的。
>> 他抑郁不是很正常么?他不抑郁在这干嘛?你们见过的抑郁患者还少吗?你们能专业点吗?
>> 护士:“李医生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这次这么严重么?”李医生是昨天劝贺秉吃药,专门负责他的那位康复科女医生。我蹙眉,一个小时,就是心理咨询都已经超时了,她不该还在里面。有一位能如此影响医务人员的患者,我不知这是好是坏,一位极富魅力的患者,“魅力”会大于“患者”。
>> 护士们陷入了奇怪的安静,其中一位叹气道:“去多了要魔怔的,真是恨不得替他疼,说不上来,他其实挺可怕的。”
>> 另一位道:“要是真陷进去麻烦就大了,迷恋不打紧,心疼多了是要出事的。”我倒是有点惊讶,原来她们是知道“别离他太近”这一点的。
>> 每当他开始躁狂,康复科就如同沐浴在狂欢的酒神祭,他疯癫,她们就陪他摘掉脑子,每当他陷入抑郁,康复科就裹在溃烂的羊脂里,把眼睛淹没,把思想窒息,神经游不出去,身体泡得萎缩。
>> 如果说他躁狂的状态已是吸引人,那他拉琴的时候,你会相信他躁狂时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真的。
>> 贺秉拉完了两个小时,没有谁上前阻拦,他停下来时,喘着气,面色红润,目光赤红,颤栗不已,他高潮了。我明白过来,他在拉的时候进入躁狂了。
>>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不正常:“就……想知道一下那种绝望是什么感觉,真的有这么绝望么。”
>> 我做咨询比较怕遇到的,是我人生阅历无法覆盖到的人,我不能在这些人手上讨到一点好,在他们眼里我浅薄得如同襁褓婴儿,贺秉显然是这一类,那怎么办呢?只有真诚了,真诚地袒露我的愚蠢,并不以为耻。
>> 自杀干预的第一课,就是不要讳忌和自杀意向者讨论自杀的问题,不止要问,还可以详细地讨论,知道他的自杀决定到哪一步了,只是个想法,还是准备好操作的工具了,或是已经实际操作过了,不同阶段的自杀者危险性也不同,已经实践过一次自杀的人,无疑是最危险的。
>> 单从我的专业角度,我想会不会,您分割了您自己,您想杀死的是真实的自己,而想保护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是身体形象的化身,或者倒过来,您其实厌恶身体形象?想杀的是镜中的自己?”
>> 反社会人格者都是极具欺骗性的,更好理解的说法是,他们其实都很有魅力,很聪明,能让听他们说话的人都相信他们所说为真,轻易被他们骗到,反社会人格者是非常擅长博取欢心的。
>> 有学者认为反社会人格和自恋型人格只是同一个人格在不同性别上的表征……就是想说,精神病态的特质,和自恋特质,也许是有关系的。
>> 我摇头,讨好道:“不是,您没那个时间,您搞艺术都来不及……我说这个主要是想问,精神病态的好欺骗,都是有目的的,或许是为了骗取钱财,或许是获取精神刺激,老师,您的目的是什么呢?”贺秉看着我。铺垫了一堆,我终于问到重点:“您来这里,是希望我们帮您什么?”我:“您想让这些对您迷恋不已的人,帮您取消自杀念头,保住美的身体,还是,您希望她们帮您克服不美的念头,送您去死?”贺秉盯住我许久,问:“我不能是单纯来治疗双相的么?没了这病,这些念头自然迎刃而解了。”
>> 贺秉看了我一会:“我既然来了医院,医院会同意第二种选择,让我去死?”
>> 我恍惚着想,李医生知道吗?主任知道吗?贺秉来这里,可能不是来找医生的,而是来找凶手的。
>> 雨越下越大,他越拉越欢畅,琴声听着不似以往的悲怆,他拉出了祭典的味道。
>> 然后在某一时刻,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黄医生面色惊恐地张大嘴喊着什么,两名社工冲上前去。贺秉在乐曲高潮中,忽然狰狞地折断琴弓,朝自己的胸口狠狠扎去。慌乱,挣扎,制伏,所有一切在我眼里都成了慢动作,我傻在那里,不会动了。
>> 贺秉不再被允许拉琴。贺秉开始计划出院。贺秉的经纪人来和医院周旋这些事,医院以他有严重自杀倾向不肯放行。
>> 贺秉的粉丝给医院寄来了恐吓信。
>> 我有个朋友,写作上才分很高,她曾经年处于死亡阴影中,总是想死,她认为死亡倾向是不可纠正的,它太终极了,它就像个巨人那样横亘在她的头顶,她时刻受着死亡的恐吓,总得做些事来缓冲这种恐吓,死亡有时会成为她的写作趣味,她也会为了写作而放大这种趣味,但死亡比写作大,讨论两者的关系时,她说:“写作就好像是一个露台,令他感受自己的夕阳,然后他对黑夜才能抹去一点恐惧。
>> 刚认识时,她比能平静阐述这些观点时绝望多了,我像其他人一样还会拉她,劝她,收效甚微,后来有一日,我对她说:“你想死就死吧,在死之前,尽可能地留下作品,等你觉得留够了,就去死。”她哭了,说我的话让她第一次有了安慰,她从没有对任何一句死亡劝解产生过反应。从那天起,我好像逐渐失去了拉一个想死的人的能力。
>> 她现在过得挺好的,刚从北大中文系硕士毕业,是一位图书编辑,尽管死亡这个巨人依旧在她身边,但她不那么无力了,活得很阳间,文字作品也更加宽厚有力量。
>> 两个案例
>> ①想要过激昂完美的人生,既想着去掉死亡这个不完美的要素,
>> ②看透生死,人生观过于清晰,导致无法鼓起勇气想前。
>> ①躁狂症
>> ②躁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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