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人这一生不知要历经多少沧桑,才能如李群玉窥探出生命的奥秘,将短暂的人生,暂时寄托在梦中;把世事纷繁,当作风里风。可我们大多数人毕竟只是凡夫俗子,看不透生命的无常,放不下情感的牵绊,总是忍不住在尘世的纷繁中寻求片刻的欢愉,想要更多地享受世界的热闹与繁华,更多地感受人间真情。可是,就如李商隐所说的:"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任你哭得如何凄苦动人,他/她/它也是无动于衷,真是无情啊!"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离开了好久好远,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你痛苦,悲恸,才相信人世间有一种痛苦叫别离。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宿草八回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唐?白居易《梦微之》这首诗是白居易年老的时候,一次梦中遇见亡友微之(元稹)。
梦见故人,惊喜交集,微之的离去,使居易感伤至极,在梦中同游的喜悦被清冷的早晨打破,醒来泪流满面。
"老身三度病,咸阳宿草八回秋",在漳浦我多次生病,长安城草生草长已经八个年头。岁月真无情,人事却如梦。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微之你在地下是否安好?
"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我的小儿小卫和你的女婿韩郎已经先后去世,知道吗?在下面,你们有否相逢呢?
你埋在黄泉之下,泥土侵蚀着你的身体,也许早已和泥化作尘土,我满头白发暂时居住在人间。
30岁的白居易在长安结识了 23岁的元稹,他们相互倾慕对方的才华,*又站在同一战线。两个相见恨晚!
两人同样有着安邦定国的宏伟抱负,两人一同考试,一同做官,一同饮酒赋诗赏花听书。直到元稹因敷水驿事件得罪宦官、被贬下放,白居易以死上书无效。
公元815年,元稹被贬为通州司马,同年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同是天涯沦落人!此后,两人只能互通书信、倾诉衷肠!
他们的成长,他们的经历,造就了这对铁血的兄弟情谊,于是有了暮年白居易,如此深情的悼亡诗。
世间有一种真情,相濡以沫!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同怀视之。如今阴阳两隔的知己,时隔九年梦中重逢,却是物是人非,肝肠寸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宋?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这首词是千古排名NO1的悼亡词。
苏轼的结发妻子王氏,16岁嫁于苏轼,相亲相爱10年,在27岁不幸曲终人散。
自从爱妻撒手人寰,两人生死相隔,转眼间已经十年了。过去的美好生活实在难以忘怀,即使不用刻意地思念和回忆,妻子的音容笑貌也会浮现在词人眼前。
可是她却葬在千里之外的家乡,连在她的坟墓前述说自己的凄凉心情也无法实现。
十年里人事沧桑,词人满面尘土、两鬓斑白,纵然妻子起死回生,见到他现在的模样恐怕也不认识了。
梦中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她的身边:那熟悉的小轩窗前,她还与当年一样正在梳妆打扮。夫妻二人相见时,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流下了千百行的泪水。
这泪水中含着多少眷恋不舍,梦醒之后只留给词人无尽的沉痛与哀伤。倘若妻子泉下有知,料想她也会在那明月映照、松树林立的坟冈之上,年年为了思念亲人而柔肠寸断吧。
妻子病故之后,苏轼还续取了王润之,王朝云。王润之善良贤惠,王朝云红颜知己。然,苏轼深深知道:
"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曾为流离惯别家,等闲挥袂客天涯。灯前一觉江南梦,惆怅起来山月斜。—唐?韦庄《含山店梦觉作》在唐代诗人那里,"回家"与"仕进"是一对永远无法解决的矛盾。对于锐意进取、自视甚高的唐人而言,若是功业无成,宁可"一醉任天涯",决不轻易还家,必须坚忍地前行。
每一个游子,在离乡背井的岁月里,内心深处总有一处柔软的角落,那里隐藏着他们对于故乡的深深眷恋。韦庄,这位在江南水乡漂泊的游子,那种离别之痛也不例外。
但是,相对于其他游子,韦庄显得更加洒脱。他常常在外漂泊流离,已经习惯了离别家乡亲人;随意地挥一挥衣袖,就算是远走,做客他乡了。
孤灯之下,一觉醒来,仿佛刚才睡梦中回到了江南;心情惆怅,起身出屋,看见一轮明月,已经斜挂山顶。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我也没这么洒脱,就如唐代清江所言:
"如今白首乡心尽,万里归程在梦中。"夜里,梦里,才会显现潜藏在内心最深的思念。
苍茫山口月西沈,潇洒新秋院落深。雨滴梧桐河汉淡,梦回犹记少年心。——宋?王铚(zhì)《山中早秋》在苍茫的山口,月亮西沉,深邃的院落沐浴在新秋的清风中。雨滴轻轻落在梧桐叶上,银河淡淡地挂在天际,仿佛这夜的梦境带人回到青涩的少年时光,那时的王铚,心中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和热情。
曾经年少时,王铚跟随师从欧阳修的父亲王萃游访各地,博闻强识,就连陆游也对其赞口不绝,
"予自少至老,惟见一人",足以见得其少年才气。
宋太祖开国之初曾征诏的国子博士王昭素,此乃王铚的五世祖,也难怪王铚如此才智过人。
而这首不知作于何时的《山中早秋》,也不知王铚念念不忘的少年心志是什么,但让人读出了怅惘与留恋,在那苍茫山月间,在那梧桐秋雨里。
对于这个问题,就连苏轼心感*为力,
"缥缈危楼紫翠间。良辰乐事古难全。"人生多少事情,想要尽善尽美,多少都是遗憾收场。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宋?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二首?其二》陆游的生命中仅有两次梦境,一次是将深情厚意赋予唐婉,一次是将满腔热血洒向战场,可惜两次梦境均未能如愿以偿。
陆游在感情上是负了唐婉,但是事业上一点也不含糊,他的人生走到最后一程,还悲愤写下《示儿》传颂千古。
陆游六十八岁高龄,一身病痛,孤独地躺在荒凉的乡村里,他想起很多往事。人生匆匆近百年,回首过往,感慨颇多,幼年时的理想,青年时的挫折,中年时的抱负,老年时的失意都会像过播电影一样在心头闪现。
在荒凉孤村的夜晚,听北风萧萧,淫雨洒落,铁马冰河只能在梦中相见,空有一腔抱负而不能施展,如此以来,家国之愁又多了一层,无法收复旧山河的惆怅又增添了几分,风雨飘摇中的南宋王朝似乎更加岌岌可危。
陆游一生,身心都系着国家,就如他73岁的时候,写下《书愤》
"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作鬼雄。"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南唐?李煜《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李是痴情人,错付帝王家。
常人的仇恨倒也罢了,还能够忍受,但是世上没有人像自己这样痛苦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梦中还是一国之君,醒后却成了亡国之奴,想到此,总是垂泪两行。醒来后往事成空,倒不如梦中。
经历了大喜大悲的后主李煜,他一次又一次在梦中重回故里,一次又一次在梦醒后悲哀地痛哭。他的作品是蘸着血泪书写而成的。
水到绝处,自成风景;人至绝境,不是消亡就是重生。李煜注定不能再重新经历一遍人世繁华
李煜笔下的悲哀,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悲哀,他言说了滚滚红尘中众生的悲哀。人的生命在春花秋月里消逝,不因你是九五之尊而停留,也不因你命如草芥而加速,它是如此的平等。
失去了才醒悟,可是还有机会吗?没有。
"剪不断,理还乱,"唯有
"垂泪对宫娥。"人说
“世间一切,都是遇见。冷遇见暖,就有了雨;冬遇见春,有了岁月;天遇见地,有了永恒;人遇见人,有了生命。”生命遇见春暖花开,便是内心的欢愉;遇见秋叶飘零,亦是缘分的定数。人生如梦,谁遇见谁都是命运的安排。缘分的轮回,相逢的喜悦,都是生命中最美的邂逅。
生命漫漫长途,离不开情感的驿站,而能抚慰心灵,温暖岁月冷漠的,只有珍视人生中的每一次重逢,每一次归途。在渐行渐远的岁月里,把最真的情愫,留存在那段梦回故园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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