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仃家客厅里一直挂着齐白石画给他的《樱桃》,而在张仃的床头,一直挂着的是一幅很小的画,是黄宾虹晚年的典型山水画,据王鲁湘描述,在背光的环境中,这幅画上石绿和墨点的结合,就像黄宾虹所说的良渚古玉刚出土时那种斑斑驳驳沾着铜锈的感觉。
众所周知,李可染是齐白石和黄宾虹的弟子,但是鲜为人知的是,经李可染介绍,张仃也向齐白石和黄宾虹拜过师,只不过因为张仃是共产党的领导干部,限于组织纪律而没有行传统的拜师礼。
1958年,张仃在《美术》杂志上发表《学习齐白石试谈齐、黄》,首次将齐白石和黄宾虹相提并论,并称为南黄北齐。
王鲁湘认为,张仃对齐白石、黄宾虹的认识与李可染有关系。
1991年5月在贵州苗寨写生
李可染同时是齐白石、黄宾虹的弟子。抗日战争时期,李可染就意识到了20世纪最伟大的两个中国画家当属齐白石和黄宾虹。1945年,面对徐悲鸿和林风眠的同时邀请,李可染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来北平,就因为当时齐白石和黄宾虹都在北平。1950年,张仃搬到了北京大雅宝胡同甲2号中央美院教师宿舍,与李可染住在一个院子里,两人关系非常亲密,经常在一起谈中国画革新的问题。所以,王鲁湘认为:他们的很多看法高度一致,文章不分仲伯,搞不清楚是谁影响谁。只能说他们在中国画革新、美学价值等方面的判断惊人一致,其中就包括黄宾虹和齐白石是20世纪最伟大的画家这个观点。王鲁湘猜测,在写《学习齐白石试谈齐、黄》之前,张仃一定与李可染商量过,某些观点也许就来自李可染。
与齐白石的知己之交
张仃对齐白石崇拜已久,早在1932年左右在私立北平美术专科学校国画系学画时,就喜欢齐白石的人物画,只不过那时候齐白石只是挂名教授,张仃无缘得见,直到解放后,才在李可染的介绍下与齐白石相识。
齐白石
张仃比齐白石小53岁,从相识到齐白石去世,两人间的交往仅有七八年,但两人却形同知己。据李兆忠介绍,张仃生前藏有齐白石画作共四件:《樱桃》、《红荷》、《竹篱葫芦》、《葫芦》,每一件背后都有故事。
比如,客厅挂的那幅《樱桃》,1959年张仃给装潢系学生上国画写生课时曾讲过这幅画的来历,后来李兆忠从张仃的学生罗真如口中听到了这个故事。那是1950年的夏天,张仃提了一筐樱桃去看白石老人。因为不久前,齐白石答应为他作一幅画,一直未见动静,张仃等不及了,便亲自登门拜访。到了齐白石的铁栅屋画室,老人也不客套,收下樱桃,让了座,就径自往画室走去,张仃跟了上去,他早就想亲眼看看大师怎样运笔作画,却被老人拦在画室门外,张仃只好在客厅耐心等候。本以为齐白石作画出手很快,结果两个多小时以后,白石老人才略显疲惫地从画室里出来,把刚画完的《樱桃》交给他。其严谨、认真令张仃心生敬佩,想必画了不止一张,不满意的扔进废纸篓。坊间见过几幅《樱桃》,从题跋和画,都是这幅最好,尤其樱桃,这幅画得最多、最红,盘里盘外的关系最讲究。
齐白石《樱桃》,张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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