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界现代文明和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然而即使是在世界上最发达的地区,也仍然存在着贫穷的现象。尽管那里的贫穷,在极不发达地区的人们看来,差不多已经可以算是富裕;但是对发达国家的穷人自己而言,则实实在在是一种无可怀疑的贫穷。再从整个世界范围来看,科学与文明的进步,并没有使世界各民族各地区均衡地得到好处,富国贫国之间的差距比前工业文明时代更大。甚至在一些极不发达地区,人们的绝对生活水平,都没有比他们的过去有任何提高,甚至还有所倒退。从下面的分析我们将看到,这种世界性的贫困与不均现象,是现代化文明的直接成果。
我们可以拿粮食问题为例,说明世界范围内的这种贫困与不均现象。
有关世界上一些贫困地区持续性的粮食短缺与饥荒的报导,经常出现于各种新闻媒体中。全世界有近10亿人处于某种程度的营养不良状态。他们当中5岁以下儿童受害尤深,不少儿童或直接死于营养不良,或死于对于营养良好儿童来说不至于死亡的一些疾病。
一种通行的看法以为,人类有史以来就一直有饥饿现象,一直有人吃不饱肚子,人类一直在同饥饿作斗争。然而人类学家对这种说法提供不出肯定性的证据。相反,一些民族志的材料证明,近几十年来出现于非洲、南亚一些地区的大范围的、持续的严重营养不良状况,在前工业文明时代是罕见的,至少是在“国家”产生之后才出现的。这些地区在前工业文明时代,虽然也会发生季节性的饥荒,也有时会遇到全年的自然灾害。但是象本世纪出现的这种年复一年的严重饥荒,并对大批人群的健康、活力和幸福造成严重影响的现象,在前工业文明时代都不常见。
为什么在现代文明和科学技术,包括农业技术,据称已经取得前所未有的进步的当今世界上,却还有一部分人类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食品饥荒,过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营养不良的生活?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究竟谁应当对此承担责任?
对这个问题有两种常见的不同解释。一种是直接从“*”上找原因,认为是这些地区资源匮乏,人口众多,造成了粮食的绝对短缺,可以称之为“贫寡”论。另一种观点认为无论就整个世界还是就某个国家来说,资源的总量本来足以养活其现有人口,饥荒和贫穷完全是由于对资源的控制和分配的不平等造成的,可以称之为“不均”论。
持“贫寡”论的人是大多数。他们认为象印度、斯里兰卡、马里、埃塞俄比亚、萨尔瓦多这些国家,主要的问题就是人口太多。他们有限的土地难以生产出养活这么多人口的粮食来。在平常年份人民已生活在饥饿的边缘,一旦遇到自然灾害,就必然出现大规模的饥荒。象孟加拉地区在60年代,埃塞俄比亚在80年代发生的大饥荒,就是由干旱引发的。总之,这种观点认为,造成大饥荒的原因无他,人口过剩加自然灾害而已。由于人口太多,那里的人民平时即处于营养不良之中,一旦遇到自然灾害造成疾病流行,则大批人口的死亡便不可避免。在“贫寡”论者看来,这些地区的粮食、水、土地和其他生活资源绝对短缺,所以一切只能归咎于这些地区人口增长太快,以及生产力低下,不能开发出新的资源,等等。
另一种看法则与此相反,认为人口、自然灾害固然是触发或加剧粮食短缺和饥荒的因素,但却不是根本原因。事实上并不存在所谓绝对短缺问题,佛朗西斯·摩尔·拉贝(Francis Moore Lappé)和约瑟夫·科林斯(Joseph Collins)在他们的专著《粮食第一》和《世界饥荒十二种神话》[2]中,对绝对短缺的神话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任何国家的土地资源本来都可以养活本国人口。造成贫穷和饥荒的根本原因在于对资源的不平等的占有与使用。换句话说,是由于从前西方殖民主义者在这些国家留下了一种极不平等的经济体系,使资源掌握在少数富人手中。同时,以西方发达国家为主导的整个世界经济秩序,也仍然影响到这些国家资源不平等、不合理的配置与使用,对这些国家的饥荒与贫穷也负有不可逃脱的责任。这种观点可称之为“不均论”。
按照西方自由市场经济理念建立起来的这些国家乃至整个世界的经济体系,是根据支付能力,而不是根据本国人民的生活需要,来决定生产什么以及如何配置与使用资源的。例如,美国人要喝咔啡,要吃糖,他们有支付能力买这些东西。于是中美洲的富有的大农场主们便纷纷把他们的土地用来种植咔啡豆和甘蔗,因为这些农作物可以为他们带来高利润,赚到更多的钱。赚了钱以后,他们可能又会拿出一些钱来再买更多的土地,用来种植美国人肯花钱买的东西。至于本国农民需要土地种粮食养家糊口,则谁也管不了了。
西方大国通过自由贸易及经济互补等原理来控制其他国家经济的伎俩,两千六百多年前中国的管仲就成功地使用过。他在齐国铸造货币,向周边国家单一购买某种农产品,迫使这些国家种植单一的农作物。而一旦齐国停止向这些国家购买这种农产品,便使这些国家出现粮食饥荒,不得不听命于管仲所在的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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